《疑案追声》谁发的幽灵短信 发送幽灵短信的人身份揭秘
发布时间:2024-03-18来源:网络作者:游戏洛
谁能发送一本推理小说 《镜子风暴》,以前是在萌芽...
4月镜子风暴
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这个熟悉的地方。
随着时光的推进,我们的成长,有些地方势必会在我们的记忆中留下痕迹。但对一个地方的熟悉,也大致可以分为两种情况。一种是心甘情愿的熟悉,一种是身不由己的熟悉。于我个人来说,心甘情愿熟悉的地方,如篮球场;身不由己熟悉的地方,如这里。
这里是警察局。
我和四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坐在一张长椅上已经有些时候了。他们四个紧挨着,而我则坐在长椅的一头,从距离上宣告他们四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而我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。我感觉无所事事,这种感觉无疑也是熟悉的。但我身边的四个人显然不这样认为,陌生这个词已经不足以描述他们此时的心态,不安这个词也只能差强人意,但有一个词却显得恰到好处。
这个词是:恐惧。
额头上渗出粒粒汗珠,散乱的没有焦点的目光。这不禁让我觉得有些好笑,因为这四个人头发五颜六色,身着奇装异服,长得也一个比一个稀奇古怪,如果一定要给他们的职业一个称谓,那可以称呼他们为"混混",加上一个定语,就是小混混。出来混,总是要还的。可看来他们并没有这个思想觉悟,所以现在一个个怕得要死。相反一旁的我泰然自若,与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。小隐隐于野,大隐隐于市。如此看来,若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,再加上一个定语,那我无疑应该被称为大混混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,我已经混日子混了两年了,至于我还要混多久,我不知道,也没人知道。
"哟--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风中南影嘛!这次是因为奸淫掳掠哪一条进来了?"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,打破了我无所事事的状态。对这声音的熟悉,我也可以说是身不由己。来人是一个女孩子,名叫萧晓兰,穿一件米黄色的外衣,牛仔裤,长发披肩,是一个美人坯子。但俗话说蛇蝎美人,恐怕多半就是来形容这种人的。若论为人之刻薄,说话之恶毒,行为之歹毒,此女绝对可算一枝独秀,一骑绝尘,起码对我如此。
我没有回话,其原因不是我有多么与世无争,而是在于很大程度上,我是不屑于与她这类人争吵的。有些人天生带着傲慢与偏见,自以为是自命不凡,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对待方式便是保持缄默,目不正视,直面他们往往只能激发他们的斗志,助长他们的气焰,激活他们细胞中的傲慢基因,帮助他们更好地表达偏见,那无疑是不明智的。
"怎么不吭声啊?你这次不会是数罪并罚,全被我说中了?"语气里的嘲讽和挑衅昭然若揭。萧晓兰这种人还有一个特点,那就是得寸进尺,俗称不识趣。这类人总是将对方的忍让当做是懦弱的退让,所以被这种人盯上便很难做到"忍一时风平浪静,退一步海阔天空"。我旁边这四个小混混明显被萧晓兰镇住了,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女孩莫名出现在警察局,而且一开口就是这范儿,令人不得不讶异。
我的平静终于被搅乱,不得不紧咬牙关抑制住胸口逐渐翻腾的怒气。我闭上眼睛,深呼吸,企图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。虽然看不见萧晓兰,但她的声音却依然像利剑一样刺破柔软的空气,来到我的耳蜗产生轰鸣。她的唇枪舌剑字字带刺,终于使得我忍无可忍。我猛地站起来,恶狠狠地瞪着她。她似乎被我突然爆发的气势震慑住了,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。我正准备开口反唇相讥,却听见一个声音硬生生插了进来。
"你们几个,跟我来审讯室。"
我欲言又止,转身走向审讯室。
"南影,怎么又是你?"审讯室里的是一个青年警探,人们都叫他小李探员。
"小李哥,这次是我报的警。"我提示道,同时大拇指指了指身边那几个小混混,示意这次我是受害者。
"贼喊捉贼。"萧晓兰不屑地哼哼道。
"小李哥,你让她出去好吗?她这算妨碍公务吧。"
"晓兰,别闹了。"小李探员转头对一旁的萧晓兰说。
"我说的是实话嘛!"萧晓兰吐了一下舌头,小声哼哼道。
我将中午两点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。
那时我在风林北路的一家拉面馆吃饭,吃完饭我走出饭馆,拿出手机给我朋友打了一个电话。之后发现对面有四个人看着我,并且指手画脚,还互相交谈着什么。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,而下一刻他们竟然直接穿越马路向我走来,看样子是要实施抢劫。我随之感觉到了危险,然后一边跑一边打了电话报警。在下一个路口他们追到了我。不过幸好警察赶到,我们就一起被带进了警察局。
我旁边的四个少年对我所陈述的事实供认不讳,于是他们被留下来继续盘查,同时通知他们的父母。而我则和萧晓兰一起离开了警察局。
走出警察局,外面已是黄昏。火烧云千变万化,令人头晕目眩。四月的春风拂过,路旁的杨柳随之招展,空气中有着浓浓的春的气息,象征着无限的希望和生气。但外界的景象与人内心的环境往往南辕北辙。就好似乐景衬悲情,其结果只能是外界环境越欢喜热闹,内心思绪越愁苦悲伤。而此时的我和萧晓兰并肩走在路上,一路无语,沉默异常。我感到莫大的压力,极其不自在。一旁的萧晓兰一直昂扬着头颅,看来也不愿与我为伍。脚下这条路倏地变得漫长起来,极目远望,一没岔口二没尽头,这氛围寂静得像死,我仿佛正一步步走向坟墓。
手机铃声突然响起,打破了这让人抓狂的寂静。萧晓兰拿起手机,表情在视线遭遇到屏幕时就变得很兴奋。
"喂?茗航啊!"声音明媚如四月初春暖化大地的阳光,刚才沉默如坟墓的感觉荡然无存,仿佛百花已在她的心中盛开。
"噢……他啊……在我身边……嗯……没事……嗯,好吧,那拜拜。"声音的情绪急转直下,仿佛冬季迅速袭来,以不可预料之势取代了春。话语中的"他"无疑指代的是我。对于萧晓兰来说,茗航无疑是她的春季,她时常思念茗航,谓为思春。不过若干年后若她发展成怀念茗航,那她就又怀春了。只是无论怎样变化,总有一天她得发春的。
沉默已被打破,暴风雨前的平静已被终结,那狂风骤雨势必来临。果然萧晓兰停住了脚步,我深吸口气,也随之停下。
"南影!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,麻烦你克制一点,不要总在外面惹是生非,最后让我来帮你处理善后!"
"萧大小姐,我没叫你来,也没请你来,是你自己要来的。何况这次报警的人是我,我是受害者好不好!"
"哼!"萧晓兰冷笑一声,"你有没有听过《 狼来了 》这个故事?以前每次都是别人报警抓你,我都习惯了。以前每次局里来电话我就得去担保你。早知道是这破事儿我就不来了,不能因为你爸妈和我、茗航的爸妈是好朋友,我们每次就得动用私权帮你脱罪!你在学校门门功课不及格,你对得起谁?"她连珠炮似的说完,然后转身就走,马尾辫甩得像鞭子一样决绝,不给我任何还口的机会。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,我不禁冷笑道:"'我、茗航的爸妈是好朋友',搞得好像你和茗航一个爸妈似的,真是想嫁人想疯了。"
我转身与萧晓兰背道而行,却听见她的声音从身后很远处传来:"南影,你成熟点吧!这个社会不需要佐罗,不需要罗宾,不需要夜神月,这个社会不需要以暴制暴,以违法的手段对付违法,就是犯法。收起你那可笑的侠义精神,别再给关心你的人添麻烦了!"
我没有回头,我走得更快了。
看不见的悲伤,总随时间流向远方。
我开始一个人漫步在城市之中,看着来去的人流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编织着时光的暗影。夕阳最后一抹余光消失在被楼宇分割的天空,夜晚大踏步地走来,你甚至可以听见咚咚的脚步声。然而,黑暗却并未降临,鳞次栉比的房屋亮起鳞次栉比的灯火,车如潮水,人如流水,黑夜不像是一个结束,更像是一个开始。
短信提示音响起,我停下脚步,拿出手机,号码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:1186719。
我打开短信--
南影:
你于今天(二○一○年四月一日)十四点在风林北路十字路口一家面馆门口e69da5e6ba907a686964616f31333264643862,发现对面有四个人对你指指点点。通过读唇术,你获悉了他们有要抢劫你的打算。于是你故意拿出手机让他们看见,诱使他们抢劫,同时拨打电话报警。你经过简单的计算,将地点设定在下一个路口,而不是你本来所在的地方。在对面的人穿越马路过来的时候,你已经报警完毕。之后你逃跑,他们追赶。经过大约五分钟的曲折奔跑,在下一个路口你故意让他们追上,同时警察赶到。
我说得对吗?
看了这条短信,我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没错,这的确是我的想法。我是故意拿出手机,让他们看见。而我打的那个电话,也并不是在录口供的时候所讲的那样打给一个朋友,而是直接拨打了110。可这条短信怎么会揭示这一切?这件事情本该只有天知地知我知,难道对方当时就站在我的身边,并且会读心术?
突如其来的短信将我无所事事的态度瞬间打破,我想要回复一条短信问个究竟,但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打过去。
等待的忙音。
之后一个冷漠的女声响起:
"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,请查证后再拨。"
什么?是空号?
难道我见鬼了?
我再次按下了拨号键--
"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,请查证后再拨。"
我有点慌乱起来,这时候突然一阵阴风刮来,我感到脊背发凉,环顾四周,人群如潮,但我总感觉流动的人潮中正有一双不动的眼睛,此刻正在静静地窥视着我。
我看着手机屏幕,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四月一日。
今天是愚人节。
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,同时铃声响起。
我被吓了一跳,手没拿稳,差点把手机扔出去。不过这次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熟悉的号码,名片上显示的名字是:茗航。
我接通了电话。
我叫做南影,高中生,今年十六岁。
我的父母住在大洋彼岸,那遍插星条旗的国度。我从小被寄养在茗伯伯家里,自我六岁识字起,我的父母便每个月寄一封信,每两个星期打一次电话,十年始终。
茗伯伯是茗航的父亲,风林警察总局局长。萧晓兰的父亲是警察总局副局长。他们与我的父亲有"发小"之情,从小一起摸爬滚打长大。我和茗航很好地沿袭了这个传统,共同摸爬滚打长大。我和萧晓兰之间却有些突变。我们是互相摸爬滚打长大,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,萧晓兰学了跆拳道之后,其结果变成了如果我敢摸她,她就打得我又滚又爬。我们三家是世交,我和萧晓兰却更像是世仇
在茗伯伯家里的日子是无忧无虑的,那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十四岁,持续到我开始怀疑,开始行动,并最终发现了一些改变我生活的事。
于是一段生活被终结,我执意要搬出茗航家。那一次我显示了我生来从未有过的强硬,甚至于那不应该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所应有的坚持。但那却是我所应有的坚持,因为从那一刻起,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性格安静、生活恬淡的小孩了。最后在征得了我父母的同意后,茗伯伯在同住的小区里给我租了套房子,我便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。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现在,该有两年左右了。
而现在的我坐在风林湖边的石阶上,微风怡人,湖面波光粼粼,岸边的柳树在夜色中舒枝招展,夜空中一轮圆月,明亮而高远。
"阿影,你来了。"熟悉的脚步声,轻柔的声音,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的样子。
茗航在我身边坐下。我们一时无语,气氛变得像这夜色,安远而沉静。
良久,茗航开口打破了沉默。
"我听晓兰说你们又吵架了。其实每次晓兰都不想去的,是我拜托她去,你知道--"
"我知道,你是想借这些机会让我们和好。"我打断他道,"不过枉费了你一番苦心,你太不了解她了。"
"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,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像仇人一样?"
听了茗航的话,我不禁笑出了声。是啊,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像仇人一样呢?还不是因为你茗航啊!
"所以我说,你真的不了解她。"
我的面前有一扇门,打开它,我将进入一个已经生活了两年的空间。我可以姑且把这扇门叫做家门。
那么在家门之外,就是我们所谓的"外面"。如同我们通电话常问"在哪儿呢?"通常得到的回答不外乎"在家里"、"在外面"两种。
只是现在在家里与外面之间,横了一个包裹。
表面是牛皮纸,被绳子打了密密麻麻的结,虽然外表看起来像膨起的面包,但依然可以依稀分辨出包裹内是一个标准的矩形物品。我蹲下来端详,发现包裹上有一行数字,是寄件人的邮政编码,收件人一栏写着我的名字。而除此之外所有的栏目全部空白。
那一行数字是:1186719。
很熟悉的感觉,也很致命。
我拿出手机,打开通话记录,调出那个号码。
1186719。
完全一样。
"有点意思了,终于来了吗?"我喃喃自语道,伸手提起包裹,打开房门。当钥匙在锁孔转动的时候,我感觉我正在打开另一种人生。
进入房间。
我顺手把包裹扔到床上,来到洗漱台前。镜子中的是一张年轻的脸,还带有些许稚气。但那微微皱着的眉头和泛着细微黑色的眼圈总将这张脸和"疲惫"、"颓废"之类的字眼联系起来。而现在,这张脸很容易让别人联想起另一个词--不祥。
"面色苍白,印堂发黑。按算命先生的话来说,这是标准的血光之灾啊!"我端详着镜子中自己的脸,喃喃自语道。
转身来到窗前,神秘包裹正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右手缓缓伸向包裹,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绳结的一瞬间,手指突然僵直了,仿佛硬生生冻结在空气中。
我在犹豫。
面前的似乎是一扇门,而你所处的地方叫做人间。当你打开这扇门,你可能步入天堂,也可能堕入地狱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,你将不会再留在人间。
手指依然僵直在空气中,继续犹豫。
"你在怕什么?"内心深处一个莫名的声音质问着。
当你内心真正渴望但又惧怕一件事物的时候,你才会犹豫。
渴望天堂?惧怕地狱?
无所谓,只要不留在人间就行。
我打开了绳结。
这是一个纯白色的硬纸盒子,感觉就像模型玩具的包装盒。但是盒子上一个字都没有,也没有一丝图案。我摇晃了一下,没什么响动,看来里面装的东西应该被固定住了。
我又有犹豫的资本了。
但这次我没有犹豫,而是直接打开了这个盒子。
盒子里面装了一块银白色的手表,卡在塑料泡沫里。表盘是一个正六边形内切在一个圆里,圆的直径十厘米左右,屏幕是深灰色的。这应该是一种电子表。
我取下手表,小心翼翼地端详。银白色的表盘,银白色的表链,制作工艺精良,表盘上刻着精致的花纹,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,仿佛远古妖魔魅惑魔女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。我一时有些头晕目眩,感觉轻飘飘的,眼前出现了大片疾驰而过的浮云,周遭的颜色开始变淡,轮廓越来越模糊,最终变成了平滑的白,自脚下向四周延伸,仿佛来到了雪原。地是雪白色的,天是雪白色的,连周围的空气都是雪白色的,宛若掉入了一杯浓牛奶中。周围响起了一个声音:"戴上它,戴上它,戴上它……"这声音仿佛从周遭的白色中传来,又似乎直接来自我的内心深处,这声音让人无从抗拒,这提议对我充满了一种不可言说的诱惑。终于,在不知不觉中有一股冰凉从我的左手腕部传来,直达心脏。那是皮肤与金属紧密接触的感觉。下一刻,周遭的白色仿佛退潮般逝去,色彩和棱角再次出现在房间里,一切就像幻觉。
我低下头,发现我已经戴上了这块表。
下一刻,钻心的疼痛毫无征兆地传来。表链仿佛华丽的锁链,箍紧了我的手腕,似乎有一圈尖锐的倒刺从表链延伸出来,刺进了我的皮肤。紧接着我看见我左臂的血管全部凸了起来,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,十分吓人。一些液体正经由这些血管涌入我的身体,流遍全身经脉、五脏六腑。深灰色的屏幕开始发亮,最后竟仿佛一盏千瓦功率的白炽灯一样。我被强光刺得闭上眼睛,一股劲风从我眼前刮过,好像什么东西从屏幕里跑了出来。同时左手变得没有知觉,刚才的疼痛似乎蒸发在空气里。这又是一个幻觉吗?
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浸湿在冷汗里,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大口呼吸,胸口剧烈起伏,以此来将大量的空气挤入血管,加速血液流动,最快地达到身体的平稳。手臂上刚才凸起的血管,骇人的红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表的屏幕再次变成了深灰色,什么都没有。我感到无比的疲倦,仿佛刚刚跑了一个马拉松。
我再次闭上眼睛,用手擦了一下脸,只感觉手心全是黏稠的汗水。
人节快乐!"
一个陌生的声音凭空而起,而房间除了我以外是没有别人的。我心里一惊,连忙睁开眼睛,却看见了一幅奇妙的景象。一个球形的人脸此刻正悬浮在我面前离地大概一百八十厘米的地方,他的头发像高空的可见气流一样簌簌流动,他的身体( 或者说这个球体 )是乳白色的,就像一堆烟雾组成的气团。
我看着他,他看着我,脸对着脸,眼睛对着眼睛。我们都没有再说话,就这样彼此僵持着,房间逐渐变得安静下来。
"喂!你没事吧,吓傻了?"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,发音是标准的普通话,声音悦耳,而更重要的是,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。
"啊!"我回过神来,不禁轻呼了一声。他看着我滑稽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,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。
"盒子里的塑料泡沫下有一份任命书,里面可以告诉你现在的基本状况。"
我拿起盒子,用询问的眼神看他,他点了点头。我取出塑料泡沫,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份文件,拿出来后映入眼帘的是标准的黑色宋体字:
尊敬的南影:
您已经于二○一○年四月一日被光明堂(Light)授予实习侦探,代号L的身份。在此之后的一切事务,观察员秀尔将与你同在。
BY: 光明堂总部
Date:二○一○年四月一日
L M N简介:
L,Light的缩写。light有"光、日光、发光体、灯、轻的、发光的、明亮的、浅的、点燃、照亮"等意思。而在这里,它是一个组织的名字。如果按照中文翻译过来,组织的名字就叫做光明堂,简称L。是一个脱离任何国家、民族、势力范围,千百年来独立存在的一个神秘谍报组织。相对应的还有一个组织,叫做Night。在汉语里,就是暗黑阁。M代表神秘,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由什么人组成。目前对M最广泛的解释是Middle,也就是中间,在L和N中间,起协调影响平衡作用,这也符合L,M,N的字母布局。M凌驾于光明堂和暗黑阁之上,光明堂、暗黑阁是M影响世界的左右手。L,M,N被称为世界三大神秘谍报组织,其存在属于特等机密。
明堂所拥有的正式探员人数为十二名。按照ABCDEFGHIJKL排列,一个字母对应一个探员。同样暗黑阁是以NOPQRSTUVWXYZ为根据,一共十三名探员。M组织,不详。
更详细的情报,需要成为正式探员后才能知道。
看完这份任命,无数的疑问开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。我抬头看了看正悬浮在空中的这张球形人脸,他应该就是观察书中所提到的观察员--秀尔了。
"秀尔?"我略带紧张地试探性问道。
"嗯。"他咧开嘴笑了笑,露出了气态的牙齿,"我就是光明堂指派给你的观察员秀尔。我的主要成分是C,H,O,N,P( 碳、氢、氧、氮、磷 ),你可以姑且认为我是一个人的灵魂。"
他的表情夸张,声音充满了活力和一种少年所特有的稚气。这一切都令我的紧张逐渐消失,神经也松弛下来,气氛一时得到了缓解。
"灵魂?那你是幽灵啦?"
"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讲。"他努了努嘴,"而且这样更方便理解。"
"嗯……对啦,1186719这个数字,是不是代表光明堂?"这个数字一次是手机短信的发件人号码,一次作为包裹上寄件人的邮政编码,很明显是一个具有暗示意味的数字。
"噢?你怎么知道的?"秀尔露出些许惊讶。
"有一种简单的英文字母和数字对应的密码。0=A,1=B,2=C,3=D,以次类推,最后Z=25。那么按照刚才任命书上所说的光明堂,也就是Light这个单词,根据这个密码翻译过来,则正好是1186719,这个号码是光明堂的专属号码?"
"哇!猜对啦!不过这个号码不是什么专属号码,光明堂没有专属号码,只是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。光明堂可以调动全世界所有的卫星,可以窃听所有的电磁波信号,光明堂是没有必要有什么专属号码的。因为只要需要,光明堂的来电可以是任何号码,包括110啊,911啊这些号码光明堂都可以用。像今天下午两点发生的一切,我就是通过卫星加手机信号确定你的想法的。"秀尔侃侃而谈,而从他的话语中光明堂的神秘面纱似乎又揭开了一点。
"听你这样说,光明堂是无所不能的?"听秀尔的口气,美国中央情报局、安全局,英国军情五处、军情六处就好像过家家的小社团一样。
"嗯……除了暗黑阁和M。L,M,N是三大神秘组织,不过M是高于L和N的,主要是协调影响、搞平衡的。好啦,不说这个了,以你现在实习探员的身份,所能了解到的情况也就仅限于任命书上的部分了。你也别老问我,我可也有问题问你呢!"
"啊?无所不能的光明堂居然还有问题要问我啊?真稀奇。"
"……你的语气里夹杂了百分之四十的悲伤,百分之二十的愤怒,百分之十五的嘲讽,还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希望。"秀尔像一台机器报账一样流利地说出这些话。
"啊?"秀尔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"百分之四十的悲伤啊……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你竟然会是这种心态……"秀尔似乎是在跟我说话,但更像是喃喃自语。
"你到底想说什么?"我加重了语气。
"两年前,你搬出了你居住十四年的地方,来到了这里。为什么?是什么促使你作了这个决定?"他问。
听到这个问题,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。
"你的笑容里夹杂了百分之--"
"打住!"我伸出两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,"别再分析了,受不了你。"说完我跳下床,从床底拉出一个纸箱,里面是满满的信件。
我随便抽出几封,然后摊开,这几封信上都开了几个天窗,并且是标准的正方形,是拿刻刀剜下来的。
"很奇怪是吧?这些天窗都是我开的,用刻刀剜下来,然后把每封信里相同的字贴在一张纸上。"我一边说一边打开床头的柜子,从里面拿出一沓纸张,摊开给秀尔看。
纸张上贴满了"高"这个字,是按照每行十个,一共十六行整整齐齐排列。这一百六十个"高"字看起来几乎无异,除了大小有些许不同之外,明显是出自一个人的笔迹。
"这些字都是从刚才的信件里取出来的。我的父母从我六岁识字起每个月寄一封信,十年来寒暑不易。刚开始没觉得什么,但看得多了,总觉得这些字有点太像了。这些字都是手写体,但是如果细心点的话,就会发现每一个相同的字都一模一样,如果把每封信里的'高'这个字剪下来,然后全部放到一起比较的话,就像这样。"我用手指着纸上的这些字,"不觉得它们一模一样,不像是出自一个人之手,更像是出自一台打印机之下吗?'冂'这个笔画的两笔连起来是有角度的。正规的印刷体是九十度,手写体一般达不到那么标准。看这些字,虽然是明显的手写体,但我用量角器量过,所有的这个'冂'两笔之间的角度都是在八十八点五度和九十点五度之间,并且所有的带这个'冂'的字全部如此。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。十年一百二十封信,里面又何止数千个'冂',一个例外也没有,而且所有的信件没有一个字有划痕、修改。你再看这个……"我又从那一沓纸里抽出一张。
"我还发现这些字虽然大小不一,其实并不全是这样。有的字是同样大小的,只是所处位置不同。如果把所有的'高'字按照从大到小排列,你看,"--纸张上的字按照从大到小排列,每一个纵行的字都是一样大小,而横行给人的感觉就像近大远小--"这些字其实字形相同,只是字号不同。所以虽然看起来像是手写体,但我认为这实际上是仿照手写体的印刷体,然后按照不同的字号排列。也就是说,这些信根本不是人手写的,而是电脑打印出来的。
"如果是父母给儿子写信的话,为什么要用电脑?用电脑的话为什么不寄电子邮件,要用电脑去模仿手写体,然后打印出来装做亲笔信通过邮局邮寄到我手上?这样做的目的何在?我实在想不明白。而且我和他们长得也不像,眼睛、鼻子、脸形……他们每次回来对我的态度,那种热情让人感觉不是发自内心,更像是一种表演……十四岁那年他们回来看我,我取了他们的血样,到一个我认识的医生那里化验,其结果是,我和他们的DNA配型不符,我们没有亲子关系。"说完这些,我深吸口气,看了眼秀尔。他此刻正直勾勾地看着我,宛若悬浮在半空中的雕塑。
"也许我是他们领养的。这是唯一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。但是我查了所有关于我们之间的文件,包括中国的户籍和美国那边的资料,以及从茗伯伯他们那里的旁敲侧击,所有的一切都显示我是他们亲生的无疑。这到底怎么回事,当时的我是真的没办法了。不过现在呢?我想听一下观察员同志对这一切的解释,我相信这一切和光明堂脱不了干系。"我仿佛警探一样把所有的罪证罗列在疑犯面前,然后静静地等待疑犯的挣扎和辩护。
"不要用这么咄咄逼人的口气啊……"秀尔突然起身,边在空中飞来飞去边说,活像一个超大号的苍蝇。
"你能认真一些吗?秀尔同学,秀尔同志,秀尔大叔,秀尔超级大苍蝇!"我终于被秀尔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,也许在他看来这一切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冒险性尝试,可这对于我南影这个小子来说,这几乎是我生存的全部。